【长顾】归去

致敬p大

辞官,退位。一切的一切都归于平静,两个人开始思索起应当何去何从。这世间已经一片祥和,剩下的就是他们所愿的渔樵耕犊浪迹江湖。

新继位的皇帝还有很多事情应该做,顾昀这小半辈子都摊在疆场上,既然已经许给了长庚一生到老,自然也懒得再管小皇帝如何闹腾。他爽快的辞了官,符和帅印也不带留的直接交了上去。大梁的玄铁营如今说出去早就不止让人闻风丧胆的那一点点意味,那一战落得周围的邻国也不敢再虎视眈眈。长庚研究的铁路和蒸汽车也发展的十分好,整个大梁都按着愈发强大的趋势发展着。

而闻不惯京城的铜臭味儿两个人便也没了顾虑,回到了他们相遇的地方,雁回。

葛胖小和曹娘子被留在京城看家,雁王府和安定侯府有人看着两个人也可以没什么顾虑。联系起来就靠书信来往,着急的事情靠木鸟来传,那么大的两座府邸留给他们闹腾,足矣。临走时,那只嘴不饶人的八哥也被顾昀带了回去,这家里能镇住它的也就只有那个能唇间生花的顾大帅了。

谁也没想过还有机会回到这里,就如刚离开时长庚所想的。曾经的那个沈十六已经回不来了,但他现在却有了一个真正的顾子熹。

那些轻松快乐的日子还回得来么?

小城早就从那场噩梦中醒了过来,战火结束,这边陲之地也渐渐活了过来。街上多了不少做买卖的人,城里也来了好几家新店。长庚按着记忆找到了曾经顾昀和沈易在这里暂居的那间房子,大抵是因为这里死过人,也少有人来过,破破烂烂的无人收拾。陈年旧木搭起来的房梁随着那千疮百孔的门被推开后就落下几撮尘土,呛得人咳嗽。不翻修一下是真的不能住人了。

镇子上都是生面孔,一别数年,人总是会变。曾经的少年已经经过磨砺成为如今有勇有谋的人才,又有谁能猜到大名鼎鼎的雁王,曾经的皇帝,会来到这里撸起袖子翻修房子?

顾昀的毒已经治好大半,耳聪目明实在算不上但比之前听不见看不见强多了。

“咳,咳咳。长庚,长庚啊!这工程挺大,一天是完不成了,今晚住哪儿?”顾昀掸了掸身上的土,看向坐在外面锉木头的长庚。木屑围在他的脚边,黑靴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甚至有些飞起来的木屑还挂在束好的长发上,看上去颇为滑稽。

“住客栈吧,找个近一点的明天也不用走太远。”

“哎……之前攒下来的俸禄在这里买一座府邸也绰绰有余的啊。”顾昀蹲下来,把那些挂在发丝间的木屑一点点择下来。

“这是你曾经住的地方,如今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顾十六,我便还是你的义子。这地方自然也要恢复回来。”

长庚少有说这些话,却一直都在心里想着。无数次,他多希望顾昀不是什么安定候,就是那个药罐子沈十六。在家里赖着也总比征战沙场落得一身伤要好。

“傻小子想什么呢?你现在还是义子这么简单的?”掌心掠过长庚的脑门,擦去汗水后一挥衣袖。“走吧,也不着急修它,多的是时间。刚刚回来看到不少客栈,咱们可以换着住试试看。”

镇子活了,即使还没到赶集的日子街上也满是叫卖声。客栈的店小二看出两个人不像是普通人,忙凑上去招呼:
“两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我们这儿新出了不少菜色,还有从外族引进来的奶酒,够劲儿的!”

“住店的,一间上房。上这里几碟招牌菜和奶酒,还麻烦把酒菜送到房里去。”长庚说道,本想无视顾昀那双听到奶酒后锃亮的眼睛但想想他也已经禁酒很久了,如今恢复的情况也不错,开一次戒也没什么关系。

“得嘞,二位里面请!”小二听闻便把他们向里引。

客房不大,但床够大。顾昀一进屋子就直奔床就去了,整个人四仰八叉,毫不在意。他忽然想到什么似得,睁眼看向放东西的长庚。

“一张床?”

“是。”

“一张?!”

“怎么,义父害羞了?”长庚学着他的样子,摸索着下巴。“哎,我这小时候没少和你睡,之前也没少过。现在也没什么可羞的了。”说罢,坐在凳子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顾昀被他的话堵得个不知说什么好,原来调戏这小子的话被对方原封不动,不带脸红的还回来。谁来告诉他这小兔崽子是怎么做到一切完事就能这么脱胎换骨耍流氓的了?

奶酒甘甜清口,当时没什么劲儿,但是这后劲儿却十分猛。长庚也没真的开闸放水,他本就是个更加愿意细水长流的人,让顾昀喝了两杯已经是极限。实在是忘不掉威武的顾大帅舔杯子的场景,怕是被谁看到也不再承认‘顾昀’这个名字能止小儿啼哭了。

简单的洗过澡,顾昀便早早上了床。他闭着眼睛想要快些与周公梦中多喝几杯,好快些醉入桃源乡去,也省去他明日可能要腰酸背痛的苦楚。

“子熹,今晚该施针了。”长庚拿出针包,坐到床边推了推侧躺在床上准备装死的人。

虽说恢复的好,但送行时陈轻絮还是叮嘱长庚要定时施针才好,这毒早就入了血脉,完全解开还要不知多久的时间。

“啊,今天啊。我这都累得不行了,明天吧明天吧。”顾昀摆摆手,翻过身来看着长庚。他眼眸半闭,看上去累极了。

“可是…”

“学会变通,变通啊!你看着灯,也不行啊。”他伸手把长庚手里的针包一拿,放在枕边不松手。说来着煤油灯也是气人,一闪一闪,半死不残。

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在外面的走廊里登登乱跑,还大喊着“娘亲,我回来了!”顾昀眉毛一皱,听得见看得清才发现这世间吵的他头疼。比如孩童的吵闹,大街上的吆喝声,发春的猫叫,又或是长庚不断的耳语。还是原来清净的多。

他忽然想说这么一句话,说完便后悔了。

“哎,十年育树,百年育人。这树十年能长成为我纳凉,我这儿子百年后还不知道能为我做什么?”

“能为你做的太多。义父想我做什么现在说便是,何需百年后?现在做也不早。”

说罢床幔被人扯了下来,那残燃的煤油灯终是灭了。

与此同时,老宅子的房梁上,鸟笼晃来晃去。那八哥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在一阵风后抖了抖羽毛把脑袋缩在翅膀里,只好独自取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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